十四世纪中叶,一场空前的瘟疫降临欧洲大陆,这就是至今仍令西方人谈之色变的黑死病。从1347至1353年,席卷整个欧洲的”的鼠疫,夺走了2500万欧洲人的性命,占当时欧洲总人口的1/3!
根据史料记载:“1347年9月抵达欧洲的第一站——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岛的港口城市墨西拿,11月经水路一下子蹦到北部的热那亚和法国地中海港口城市马赛,1348年1月攻破威尼斯和比萨,1348年3月一鼓作气占领了居于意大利中心位置的工商、文化重镇佛罗伦萨。于是,黑死病在这些城市厉兵秣马、集中兵力,通过陆路、水路,辐射到欧洲的四面八方:从意大利北部经布伦纳山口到蒂罗尔、克恩腾、施泰尔马克到维也纳;在法国,以马赛为起点,横扫了从普罗旺斯到诺曼底的整个国家,巴黎在1348年8月‘陷落’;1348年夏,黑死病找到了进攻英国的突破口——多塞特郡的港口,8月攻克伦敦,翌年征服整个不列颠;1349年初,黑死病从法国的东北部越过莱茵河,5月到巴塞尔、8月法兰克福、11月科隆,1350年抵达汉堡、不来梅、但泽……黑死病的远征又转向北欧、转向东欧。”
黑死病给欧洲民众带来了巨大痛苦,而基督教会也遭到了严重打击。虽然教会采取了一些有效措施,比如救治民众,建立隔离区以及埋葬尸体等等工作。但是在医疗条件落后的中世纪,难以有效遏制疫情的蔓延,不少神职人员付出了生命代价,给教务带来了巨大困扰。而黑死病所造成的冲击,在疫情结束后,深刻影响了教会的发展。
中世纪时,天主教会一统西欧大陆,是当时民众的精神权威,人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教会的影响之下,教会的教条成为了大家必须遵守的准则。而黑死病爆发后,面对恐怖的疫情,人们开始对教会宣传的教条产生了怀疑。比如当时教会普遍存在盲信的特点,压制基督徒的理性。认为只要敬拜仁慈的上主,就可避免一切灾祸。但黑死病爆发后,面对人口的大量死亡,人们对于教会宣传的“神义论”产生了质疑。进而重新审视神人关系,认识到基督信仰并非趋利避害,而是同样会经历苦难,由此就打破了天主教的教条。此外,有些神学家认识到,面对疫情需要科学知识,从而强调了理性的重要性。这些新的观念,让不少人思考信仰,导致中世纪天主教价值体系出现松动,而这是宗教改革的远因之一。
在黑死病中,不少神父、修士、修女不幸染病安息,这给民众带来了极大震动。在中世纪时,神职人员是神人关系之间的媒介,掌握了上主的奥秘,信徒只有向他们忏悔,请他们祷告,才可与主相通。在普通信徒看来,神长身上带有强烈的神秘性,具有高人一等的地位。可在疫情面前,神长如同大家一样,都染上了鼠疫,并且大量死亡。这让很多人看到,原来他们也是普通人,并没有因为是神职人员而幸免于难,主教、神父的光环由此黯淡下来。后来马丁路德等人提出信徒皆祭司,不必通过神长就可与主相通的观点,之所以得到广泛认可,不得不说是瘟疫后,天主教牧者神秘性消失的结果。
在黑死病中大量死亡的神职人员中,有不少是虔诚爱主,充满爱心的主教、神父。他们有的都是在救治、照顾病患中不幸染病的。但他们安息后,直接导致教会人才奇缺。为了保证教务的发展,天主教被迫放低准入门槛,造成了不少缺乏生命,利益熏心者充斥了神职人员队伍。而这样的后果就是,天主教会日益腐败,在真道上出现了偏差。这就引起了广大信徒对教会的不满,而一些有识之士更是发起各种改革运动,以归正教会的信仰。马丁路德就是一个典型,他之所以发动宗教改革,根本原因就在于当时天主教教导存在问题,尤其是神职人员的腐败严重。而造成这一现象的远因,不得不说就是黑死病所带来的后遗症。
我们在回顾宗教改革历史的时候,需要从大历史去看,尤其不能忽略社会环境因素。尽管中世纪后期天主教的争权夺利、腐败现象以及部分教导偏差等等是宗教改革的根本原因,但是也要注意到,改教运动前一百七十多年的黑死病,给天主教会带来的冲击,以及社会的改变,是这场运动的重要远因。
一家之言,仅供参考。
注:本文为特约/自由撰稿人文章,作者系厦门一名基督徒,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,供读者参考,福音时报保持中立。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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